擁抱你的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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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性成熟的其中一個特質就是擁抱對立面,這種能力可以讓心容納生命的矛盾。我們還是孩子時,會在父母提供我們所需時,把他們看成百分之百的好人;當他們無法滿足我們的欲望或不照我們的期望而做時,就把他們看成百分之百的壞人。小孩的意識發展最終會使他們清楚看見父母,了解同一個人裡面同時有好有壞,有愛,也有憤怒;有慷慨,也有恐懼。靈性修行的成熟也有類似的發展,我們不再尋找完美的父母、具有完美智慧的老師或上師,也不再嘗試找到全然美好的事物,以對抗全然不好的事物,也不會再區分受害者與施虐者。我們開始了解每一面都包含了對立面。

一位年輕女子是原生家庭裡的受虐者,她在早期的靈性修行花許多時間想療癒這種痛苦,在療癒過程中也成為其他受虐者的諮商師,最後開始治療施虐者與加害人。處理加害人團體(幾乎都是男性)的第一年中,她很清楚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什麼是不可接受的、誰是犯罪的人。可是,當她深入聆聽加害人的故事,才發現這些人幾乎都曾在童年時受到虐待。她面對一群表面上看來是四十、五十、六十歲的男子,其實骨子裡是一屋子的受虐兒童。她發現許多人都被母親虐待,相當震驚;進一步了解他們的故事後,又發現他們的母親也曾被父親或家族中的叔伯虐待,可悲的虐待模式可以一代一代地回推。她該怎麼辦?她能指責誰?她只能盡一切力量說:「不,這種行為不能再繼續下去。」然後以心中的慈悲擁抱他們,因為施虐者與受虐者是同一個人。

人在靈性生活中成熟時,就更能與矛盾自在相處、欣賞生活的模糊之處,包括其中的諸多層面和內在衝突。於是能了解生活中的反諷、隱喻,並發展出幽默感、擁抱整體的能力,以寬宏的心面對其中的美麗與醜陋。

生命的這種矛盾其實一直在我們眼前。某禪學大師的著名故事中,學生向他詢問:「大師,請告訴我什麼是開悟。」他們穿過松林時,禪學大師指著一棵樹說:「看見這棵樹有多高嗎?」學生回答:「是。」大師又指著另一棵樹說:「看見那棵樹有多矮嗎?」學生回答:「是。」大師說:「這就是開悟。」

當我們擁抱生命中的對立面,就容納了自己的生與死、自身的喜悅與痛苦,將兩面看成不可分開的。我們會同時尊重空性和表相形式中的神聖,了解蘇菲派所說的:「向阿拉祈禱,但要拴好駱駝。」當靈性修行成熟時,我們就學會接受修行中的對立面—我們需要老師,也要為自己的修行負責;意識有各種超越的狀態,也要以個人的方式實現它們;有業力制約的力量,也有人性全然自由的能力—成為靈魂之舞的一部分,以輕鬆幽默的態度擁抱它,與之完全和平相處。

目標設定與活在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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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對目標和期待有很多疑惑。有人說你必須有目標才能生活,有的人則說目標會讓人把注意力放在未來、不斷地作計畫、心中總是懷著期待。擁有目標是不是一個錯誤,還是有某種作用?

阿瑪斯:大體來說,有兩種生活方式跟目標相關。社會上大部分的人都在追求目標,這些目標可以是任何事物—變成足球明星、音樂家或總統;變得富有、安全、出名、開悟等等。一般說來,人是無法沒有目標的,缺少了目標,就會覺得人生缺乏意義或重要性。缺少了目標,人們會覺得沒有方向,大部分的人都無法忍受這種感覺。

有時人們很小就決定了人生的目標,這些目標大部分是被我們所謂的「自我理想」(ego ideal)所設定的。對一個正常人而言,他最終的目標就是完成自我理想。但問題是,每當你在追尋一個目標時,就跟自己當下的事實(present reality)分開了。你不但沒有活在當下,而且拒絕了當下的自己。

你追求某個目標是因為你認為當下的自己不夠好,或是還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同時你還會認為,沒有目標就意味著你會變得懶散、半死不活或無聊乏味。

另一種生活方式則是活在當下這一刻,徹底做自己,並體嚐到圓滿和充實的滋味。這其實也意味著自我實現。任何一刻你就是你,你不需要變成任何東西或達成什麼目標。就因為無法做自己,你才會製造出這麼多目標。因為真正的你不見了,所以再也找不到真實的方向了;你的人生因而變得無意義、無價值、無重要性。若是能允許自己存在而不企圖變成什麼,你就會發現人生的每一件事都是重要而有意義的,但同時又沒有這樣的念頭。

這樣的人生並沒有把目標排除在外。一個活在當下的人也可以有目標,不過他的目標不是要變成什麼,而是要表達出他在當下的真實狀態。這個人的內在已經圓滿了,而這份圓滿性仍然可以示現成某種目標。

譬如一個作家可以為了成名而出版一本書,但也可以為了他人的福祉而著書立說。同樣有目標,不過後者不是為了得到某個東西;此人已經不再需要名聲或外在的肯定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人生可以是一種當下自發的活動,而不僅僅是在達成目標。一切的活動都可以以是自發的、不費力的,因為其中已經有了圓滿性。完成目標只是從這份圓滿性示現出來的一種自發的活動。一個不按照目標而活的人不需要為自己做僵固的規劃,事情的發生都是他生命自然的過程而非計畫好的活動。

舉例而言,我們這個團體的形成和擴張,當初並沒有按照任何計畫來發展。內在工作只是不斷地改變和流動,然後到了某個階段,特定的方向就形戌了。它不斷地在揭露,連我也不清楚它會往哪個方向走。最終看來真實的人生是沒有目標的,但這並不意味它在隨波逐流,因為它奠基於實相;它早已達成了目標中的目標。

這個觀點可以幫助你認清,你必須質疑自己的目標,看看你到底想從它們身上得到什麼。你是不是在浪費生命,企圖以達成目標來撫慰自己的匱乏感?還是你的目標可以表達出真正的你?這些目標是源自於何處?為什麼你如此地想做藝術家?是不是因為你的祖母很喜歡你,總是在你放學之後拿點心和牛奶給你,而她會在星期天作畫?還是你內心有股衝動使你不顧一切地想去畫畫?

《鑽石途徑III:探索真相的火焰》 / 亞瑪斯

當你的關係改變和結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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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兩個振動頻率相似的個人能量場會創造關係,當某一方能量場的振動轉換時,關係就會改變,而且往往畫下句點

如果你的能量場的振動改變了,譬如在一次靈性突破之後就可能改變振動,那麼除非對方有一個相配合的突破,不然他們將再也無法出現在你的能量場中,而且可能消失無蹤。你也許就一筆勾銷,評論對方說:「他們令人厭煩。」或「因為某種原因,他們現在不喜歡我了。」於是朋友慢慢減少,而新朋友會突如其來地出現。當一段業力時期結束了,某一方能量場的振動也立刻改變,頓時引發關係形式的突然轉換。

我的父母過去停留在一段充滿溝通問題和兩極化的婚姻裡。

雙方都不太快樂,但是他們的關係有那種業力的特性:彼此允許藉著繼續在一起來補償對方。我總是感覺我的父親必須對母親忠實,給予她很大的自由,而母親也必須允許這種作法,原諒他,對他慷慨大方。儘管這段婚姻經常充滿緊張,我認為他們做得相當好了,然而在一起四十九個年頭後,我的母親突然決定離開——在七十二歲的年紀!我不得不想知道:四十九年?為什麼是現在呢?話說回來,我在我的工作中太常看到這種情況了,事情就是完成了。至於為什麼花費了那麼多時間,是無法解釋的;或許對靈魂來說,那沒有意義。當某個無形的分水嶺達到了,某一方就會跳脫跟舊有振動模式的協調與共振,於是,雙方的實相都迅速改變。往往跳脫的一方很快邁向他們的天命,諷刺的是,另一方同時做了相同的決定,但是沒有自覺,反而常感覺像一個受害者。

瑞維跟他太太共同經商多年後,他開始追尋靈性道途。他回到了印度,跟隨一位大師修道,研讀形上學和新物理學,為時代尖端的思想感到興奮。他太太則依舊遵循傳統,她的價值觀深植在家庭、物質保障和印度文化當中。儘管瑞維尊重這些事物,然而他需要有所超越,去找到一個新的身分認同。他抱怨:「如果我太太對它有一些些的興趣,那麼我還可能繼續找出跟她有什麼共同點!」

可是她認為他的靈性焦點荒唐可笑。他的文化程式設定他保持在某種角色,但是他的天堂頻率正把他帶往不同方向,使他變成一個新類型的人。終於到了某一刻,他無法再忍受內在的分裂,因而提出離婚訴訟,惹惱了每一位家人,為他自己招來惡名。他為了自身的進化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很大,不過他清楚了解到,如果他不改變,會活不下去。我們都正在進化,而成長的分水嶺往往在我們的關係——不論是私人的或職業上的——進化或停滯的時期變得最明顯而被認出。

當一個人的波不再跟夥伴的波同步化,進入更高的頻率時,它會被立刻感覺到。如果彼此關係一向是相對無意識的,那麼「被拋在後頭」的一方可能生氣、指責、懲罰和控制,並嘗試強迫對方回到舒適的舊模式,或甚至傷害他們的身體。如果夥伴們已經養成習慣會盡力停留在天堂頻率中,他們將有更大的機會一起進化。他們能談論彼此無法契合的事,把它帶進意識中..「有什麼事不一樣了。我們之間有什麼事正在改變。那是什麼呢?我們原始契約裡的約定——我們的目標與夢想——正在轉變嗎?你現在想要什麼?我現在想要什麼?我們能一起擁有並利用一個散發出更高頻振動的新能量場嗎?我們能否重新協議,讓我們的關係調適並體現任何想由我們的新振動中出現的新形式呢?」

如果一段婚姻、家庭、友誼或商業關係能夠是流暢、坦誠和善與誠實的,那麼它的形式調整就會是和平的。如果靈魂彼此的目的不再契合,關係就會拆散,轉換到其他可能適當的形式——例如說,從婚姻轉為友誼;或者人們可以帶著感恩心,輕易地靜靜離去,進入完全不同的實相中。你確實不需要再對關係的結束感到震驚、沮喪或憤怒,因為雙方的靈魂一直都在參與決定關係的形式。

《天堂頻率:提升振動能量,活出最有力的人生》/ 潘妮.皮爾斯

用各種方式與自己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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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朋友,是個理佛之人。每年他無論工作多忙,總要抽出十幾天的時間,找一間寺廟,到裡面禪修。所謂禪修,在我們這些不參佛、沒有宗教信仰的人看來,就是一種修行,打坐、念經、定下心神、約束自己。

我雖然不是佛教徒,但也常常向這個朋友請教一些佛教之事。有一次我問他:「你一個久居都市的人,猛然間進入寺院,幾天都不與外界聯絡,能習慣嗎?」「有什麼不慣的呢?」他反問道,「如果你能摒除雜念,進入某種境界,其他的一切便都不重要了。」聽他這樣說,我打趣道:「既然你可以習慣,那不如出家好了,為什麼還要回到紅塵中,經歷凡人所要經歷的苦痛呢?」

「呵呵,這你就錯了。」他搖搖頭,笑呵呵地說:「很多人都認為禪修是為了拋掉什麼或是去除什麼,實際上不是的。禪修的真正目的是要獲得開悟,不但要實現自己的目標,也要說明其他人實現他們的目標。所以,『悟』字才是最重要的。」我有些明白了,但仍然存有疑問:「既然是悟,應該是隨處可悟,隨時可悟,為什麼一定要進入廟中進行禪修呢?」

他想了想說:「悟是可以隨時隨地的,但當我們還沒有達到一定的境界時,需要通過一些外在的方法輔助自己。就好比禪修,它就是要把你從紅塵紛擾中暫時拽出來,不和外界接觸,不和別人講話,只有這樣,你才能夠與自己交談。」

「與自己交談?」這句話帶給我一些觸動,我輕聲地叨念著。「是的,」他看我似有所動,便繼續說:「只有與自己對話,才能看清自己的一切,比如你真正的想法、真正的需要、優勢與劣勢等,這種交談並不是插科打諢,而是認識自己,從而達到領悟的目的。」我想了想又問:「那當你身處寺院之中,與自己對話之時,就不會覺得寂寞、冷清甚至難以忍受嗎?」

「我就是要這種寂寞啊,」他看我茫然的樣子,便解釋道:「當寂寞的時候,才能真正地排除干擾,找到內心的自我。這種寂寞並不難以忍受,反而是一種寧靜,是一種充實。如果你有時間也可以去感受一下,一個真正能與自己交談的人,絕不會感到寂寞。」

儘管我直到現在也沒有去寺院裡體驗過禪修,但卻當真被朋友的那番話震撼了。「一個真正能與自己交談的人,絕不會感到寂寞」,這是怎樣的一種力量,可以驅除痛苦、壓抑,只留下平靜與淡定。

從那次和朋友聊天之後,我便經常有意識地與自己對話,只不過地點從寺院變成了靜謐無人的夜晚。有時我會自言自語,對著空氣中的自己講一些經歷過的事情;有時會寫寫日記,記錄一些心情;有時會乾脆給自己寫一封信,像與筆友一樣真誠地交談。

漸漸地,我喜歡上了這種與自己對話的感覺,儘管是獨自一人度過了整個晚上,卻並不感到寂寞,反而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每當我與自己聊天後,都能更清楚、更客觀地認識自己,看到內心真實的想法,不被其他的事物迷住雙眼。

有很多人害怕寂寞,所以總是找別人聊天說話,把所有大事小情掛在嘴上,無論是工作、生活,還是愛情,都被他們叨念了一遍。他們企圖以這種方式逃避寂寞,希望能在與他人的對話中得到安慰、得到溫暖。然而,在我們天南地北暢所欲言時,有沒有想過找一個安靜的時間,和自己的心靈說說話呢?

孔子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當三十歲的時候,我們能夠自立;當四十歲的時候,我們可以不被外界的種種所迷惑;當五十歲的時候就知道天命了。所謂知天命就是一種悟,如果我們能夠早一點開悟,不用等到五十歲那麼久,生活豈不是會更加精彩嗎?

不久後我又從網上看到一篇科學新聞,說心理學家證明,每天和自己說上三、五分鐘話,可以有效地治療失眠症和抑鬱症。我想這大概也是同樣的道理吧,在與自己說話的過程中找到自己,認清自己,達到豁然開朗的境界。而人只有在寂寞中時,才能與自己說話。這真是神奇,一個是玄妙的宗教,一個是科學實驗的結果,兩種方法從形式上看有所不同,而其中蘊含的道理卻是那麼的相同。

在人生中的哪些時刻,你最該與自己交談呢?
1)在人生低谷的時候/人生在世,有晴日,也有陰雨;有順風順水,也有逆水行舟;有春風得意,也有馬失前蹄。當遇到人生的谷底時,再積極、樂觀的人也可能會變得低落和消極,甚至認為自己是最差勁的,什麼都做不好,沒有人喜歡自己。這種壞心情對我們的影響是很大的,假使不能及時緩解,可能會導致我們對生活完全喪失信心。當處在人生谷底時,我們應該將自己置於寂寞中,請出心底那個懦弱的、遭受打擊的我,與他平靜、理智地談話,幫他找出失敗的根源,肯定他的優勢,鼓勵他東山再起。

2)在被光環圍繞的時候/與人生谷底時相比,當我們獲得了某些成績、贏得了大家的肯定、被光環圍繞時,更需要讓自己變得寂寞。人都是虛榮的,當得意洋洋時,便會得意忘形、頭腦發熱,變得很不清醒。假使在這個時候你不能將自己置於寂寞中,很容易就會迷失自我,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3)在心情浮躁的時候/在這個追求物質的社會中,心情很容易變得浮躁,做任何事都沒有耐心,喜歡投機取巧、得過且過。在這種時候,請務必鄭重地將自己置於寂寞中。唯有這樣,才能夠使心靈冷卻下來,認清自己,腳踏實地地做人、做事。

4)在面臨抉擇時/人一生的道路很長,經常會遇到一些岔路口。當我們站在這些岔路口,茫然無措地面對幾條未知的道路時,又該如何抉擇呢?如果稍有不慎,便可能走上彎路、錯路,甚至無法回頭。在這種時候,寂寞又要出場了。它可以使你冷靜下來,排除雜念,通過理智的判斷來選擇一條最適合自己的道路。在我學會與自己對話前,每逢碰到不順心的事情都會先找朋友傾訴,相信很多人都像我一樣。

找人傾訴也是一種宣洩情感的方式,但有兩個缺點:
1)是當和朋友傾訴時,你的思維會隨著對方的思維游走,而對方未必是客觀的、理性的,而且你的情緒也會受到當時環境及談話氣氛的影響。當你被外界的各種因素干擾時,很難真正地達到心平氣和的狀態。

2)是你若是控制不好自己的言談,很容易令人感到厭煩,因而讓對方對你產生反感。還有一些人,遇到挫折並不去找朋友傾訴,而是把事情悶在心裡,一個人獨自承擔。這種寂寞並不是我提倡的寂寞,因為它實際上是一種逃避,不願意面對現實,連提都不想提起。這種做法非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把自己永遠置於痛苦中,有害無益。

因此,當我們感到寂寞時要學會同自己對話,像遇到一個久未謀面的朋友,讓欣喜激盪於心底。雖然這個「朋友」不能給你語言上的回應,回答你的話語,但他會讓你感受自己的存在,感到被關心、被重視。

當你學會坦然地面對寂寞,便可以讓自己冷靜下來,客觀地看待所發生的事情,盡量排除主觀因素的干擾,使自己找到最佳的處理方法。在這個過程中,也許你不會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但可以找到一點螢火,照亮前方的黑暗,讓你不會迷失,不會絕望,並依靠自己的力量面對困難、面對生活。

《寂寞: 學習寂寞、享受寂寞、創造寂寞》任悅

如何才能培養出一個不動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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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心即是指「不動搖的心」,佛教自古以來都非常重視「不動心」。為什麼呢?因為大部分的人,生命充滿痛苦和迷惘,可以說都起因於內心的動搖不定。「如何才能培養出一個不動搖的心」,這曾是佛教修行者們的課題。

不僅是佛教修行者,觀察一下自己身旁之人,或者是在各種場合所遇到的人,若是一個具有不動心之人,是會令人感到非常的安詳自在,也會感到很堅強、很可靠。

不管遇到何種困難都能克服的姿態,以及不動搖的信念,這些都是與指導者的器量密不可分的。指導者之所以能成為指導者,那是因此人不會因為遭遇到小小的風浪,而內心動搖,並且具備著能夠正面解決問題的力量,其根源就在於不動心。

有的人雖然口頭上說自己有信心,但卻因稍微犯一點錯而受到指責時,或遇到一點麻煩時,自信便頓時煙消雲散,這種人不在少數。對這樣的人來說,重要的是要練就一顆真正的不動心。

為了練就一顆真正的不動心,絕對必要的前提是「佛子的自覺」。缺少這種自覺,即使有不動心,也會像是牆上蘆葦根底淺。

心之所以不動搖,那是因為此人自覺於「己心根部與佛是相連的」。若沒有如此自覺,人生就像漂浮在波浪之間的樹葉,只會不安地隨波逐流。

有了佛子的自覺時,就像是船隻在海上拋下了錨一樣,具有安定感。在海中拋下堅固的錨,因其重量使之有安定感,船隻才不會隨波飄流。

在人生中相當於這個錨的,就是「自己與佛相連」的佛子的自覺。若能夠堅守住這一點,即能衝破人生的風浪、難關。

然而,如果此部分不夠堅定,自認為「自己正受到命運的捉弄,自己好比是命運之河中漂浮的樹葉」,那也是無可奈何的。這樣的想法終將變成「別人和環境正在害自己」、「悲劇的未來正等待著自己」的悲觀情緒。

到底是選擇過這種自我暗示的不幸人生?還是選擇過另一種充滿力量的積極人生?這與「自己是如何想的?」密切相關。

《不動心》 大川隆法

將銘印轉成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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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菩提。于意雲何。    
    若人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以用佈施。    
    是人所得福德。寧為多不。須菩提言。    
    甚多。世尊。何以故。是福德。    
    即非福德性。是故如來說福德多。    
    若複有人。於此經中。    
    受持乃至四句偈等。    
    為他人說。其福勝彼。

此刻,我們已經掌握了解開謎題的所有線索,也擁有了運用古老西藏的深奧知識於生活事業所必須通曉的每一件事情。現在我們只需要把它們融會貫通即可。

首先,我們已經瞭解每一件事物都蘊含了一種潛能,一種成就各種結果的易變與無常。在我們所遭遇的人群之中,沒有一個人本身是令人不悅的,因為總是有某個人認為他們具有迷人的風采。無論在我們眼中,他們是充滿魅力或討人嫌惡,這種印象的好壞都非來自他們本身。那麼它從何而來?顯而易見地,它來自我們本身,來自我們內心。

 

 將銘印轉成優勢

如果每一件事物的好壞都源自我們的心,那麼我們是否能夠就此決定,把所有降臨於自身的厄運都看做一件好事?把每一筆吃虧的交易視為有利的交易?你明白這種做法根本行不通。你無法僅靠“希望”去買一幢房子或送孩子上大學。

很明顯地,無論是什麼因素影響我們看待事物的方式,我們都不斷地受到那個因素的支配;也就是說,無論是什麼因素促使我們認定事物的好壞,那個因素都一直強迫我們用那個方式看待事物的好與壞。

這所有的一切,全都源於前一章節所探討的心理銘印。而佛教智慧的藝術就在於把心理銘印轉而成為你的優勢。為了達到這一目的,你必須先瞭解銘印運作的方式。讓我們回頭向《金剛經》請教。

世尊說,

喔,須菩提,你認為呢?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以盛滿三千大千世界①的七種珍寶來行佈施,那麼,這般的善男子善女人將因如此的佈施而獲得大量的福報?②

佛陀的開示有些深奧難解,我們最好請邱尼喇嘛就每個偈誦加以闡釋說明:

在《金剛經》中,佛陀希望借此段文字說明一個確鑿無疑的事實。

在先前的段落之中,我們已經討論了企及最高境界的行為,以及傳授他人這一法教的行為等等。

事實上,這些行為,以及宇宙的其他任何事物,都不存在。但是,它們的的確確存在於我們的觀感之中。

因此之故,任何行佈施之人都確實創造了善業,積聚了福德。

但任何細察這些事物背後原則(即《金剛經》所傳佈的法教)的人,任何精進思維、進而修行的人,則創造了更偉大無限的善業,累積了更多的福德。

為了傳達此一要點,世尊問了須菩提以下的問題作為起始:“你認為呢?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以盛滿三千大千世界的七種珍寶來行佈施”……

針對此段經文中的“大千世界”,《俱舍論》(TreasureHouseofHigherKnowledge)一書有以下的描述:

每一千小世界為一“小千世界”,

每一小世界由四大洲組成(即東聖身洲,南贍布洲,西牛貨洲,北俱盧洲),

世界中央有一座山系(即須彌山),

每一界居住著特殊的眾生,

一域淨土在此世界之上。

每一千“小千世界”為一“中千世界”,

每一千“中千世界”為一“大千世界”。

佛陀進一步宣說,“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以盛滿三千大千世界的七種珍寶來行佈施,即金、銀、水晶、琉璃、珍珠、瑪瑙、車渠七寶。

那麼,這般的善男子善女人將因如此的佈施而獲得大量的福報嗎?”

讓我們回到《金剛經》:

須菩提回答,

喔,世尊,是的,福報甚多。這般善男子善女人由於這種佈施的因緣,所得到的福報是很多的。喔,世尊,他們所得到的福報是很多的。何以如此?喔,世尊,因為這些福德不具實體,從不存在,因此之故,如來便說“福德甚多,福德甚多”。③

邱尼喇嘛解釋此段經文:

須菩提回答,福德甚多,而這些福德僅僅存在於我們的觀感之中,僅僅如夢幻般存在:這些福德本身是不存在的。就事物的表像而言,如來所說的“福德甚多,福德甚多”,就不是真正的福德,所以才名之為福德。

這段文字包含了各種不同的論點。過去所行的善業與惡業,以及未來將行的善業與惡業,即使在過去已經終止的善業與惡業,以及未來尚未造作的善業與惡業。

每一件事都是中性的

因此之故,這些善業與惡業並不存在。然而,以更廣義的角度來看,它們確實存在。我們也必須承認,這些善業與惡業留存在造業者的意識之中,未來將產生善或惡的業果。在上述的經文之中,包含了這些以及其他難懂的議題。

《金剛經》又指出,

世尊說,

喔,須菩提,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以盛滿三千大千世界的七種珍寶來行佈施。

又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遵循維護這部經典,哪怕只念四句偈,並正確地為他人解說,正確地教授他人,那麼這種人所得的福報,將遠勝於那些佈施的善男子善女人。這種人將成就無量無邊的功德。④

邱尼喇嘛針對這一偈頌的解釋如下:

首先,我們應該先談一談“偈頌”的含意。雖然藏譯本的《金剛經》不是以偈頌的方式呈現,但《金剛經》的原始梵文版本卻是以偈頌的方式寫成。遵循維護這部經典的“遵循維護”意指,“將這部經典的教授謹記于心”或“背熟記住”。它也可以解釋為“手中握住一部《金剛經》,大聲朗讀經文”。

“正確地為人解說”意指念誦經文,並且正確地解釋清楚經文的含意。“正確地教授他人”意指,正確地教授經文的含意。這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假若有人遵循維護這部古老的經典,正確地為人解說,正確地教授他人,而非只以盛滿三千大千世界的七寶來行佈施,那麼這種人將成就無量無邊的功德。

因此就某種意義來說,

我們所遭遇、經歷的每一件事都是“中性的”或“空的”。換句話說,無論我們從事件中獲得令人愉悅的或令人厭惡的感受,那感受並非來自事件本身。更確切地說,那些感受來自我們本身,而且非我們所能控制。

心理銘印的奧秘即在於此。如前所述,當我們行善或作惡之時,心理銘印透過我們的自覺,被植入於心。心理銘印植入於心的強弱程度,依各種不同的因素而定,包括我們的動機、情緒的強弱、我們對於自身行為的覺知程度、我們的行為方式、我們對於自身行為的執著程度,以及我們採取行動之物件的背景——他(她)急需援助、他(她)曾經對我們施予慷慨的協助,或他(她)擁有特殊的人格特質。

在心的跑道上等待起飛

接下來我們要討論心理銘印如何左右我們對周圍事物的認知。根據佛教的古老經典,心的錄影機或攝影機在一彈指之間,可以記錄大約65個分離的、不連續的影像或銘印。你可以說,這些銘印進入了我們的潛意識之中。它們在潛意識之中停留數天、數年或數十年,並於心緣起生滅的每一個刹那之間一再地重現,如同電影一格格的畫面一般,因為放映速度之故,使我們把原本分隔的影像誤以為是連續的影像。

如同自然界的種子一般,種子被植入心中之後,呈指數般不斷成長。心理銘印被植入心中第一個月之後,到了第二個月,其強度增加為2倍;到了第三個月,其強度增為4倍;到了第五個月,其強度已是原先強度的16倍。

如果你仔細思考,這一原理並無驚人之處。把一粒幾克重的橡子,對照於幾噸的成熟橡樹,每一噸的橡樹,其實就是一克的橡子。西藏的古老智能指出,心的種子也是如此。同樣地,如果你把現今美國聯邦政府龐大的官僚體系,對照於西元1700年,美國開國元勳心中所構思的新政府,其實是相同的。你不妨想一想,從你小時候第一次瞭解金錢為何物開始,一直到之後的歲月中,你花了多少時間,多少心思追求財富。

 《當和常遇到鑽石》

心的銘印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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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國家,我們不習慣把學習稱為“蓄意植入印記”,但如果你仔細思量,那正是我們送孩子去學校的原因。我們希望一年級的老師能夠在孩子的心中烙下一些印記,也希望到了孩子上了醫學院,那些印記仍然存留不退,如此一來,我們就不必單單依賴社會福利所提供的保障養老了。雖然我們極少思考整個心理銘印的過程是如何運作的,但我們都相信心理銘印的概念。

舉例來說,為什麼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的腦子裡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卻不見腦袋越來越大?讓我們來談一談那些迫使我們把“中性”、“空白”的事物做了好壞區分的銘印。

這些“好”“壞”感受的銘印有三種不同的植入方式:無論何時,當我們行動(身)、說話(語),甚至思考(意)的時候,就植入了銘印(身、語、意的種子)。那台嵌裝在我們內部的錄影機,也就是我們的心,全天候開機;心的某一個層面持續地錄下經由我們的眼睛或耳朵,以及包括思想本身等身體其他部分的“鏡頭”所感知的每一件事情。當你看見自己伸出援手幫助一位陷入困境的員工時,一個好的銘印就烙進你的心中。當你看見自己對一名客戶或一位元供應商撒了一個小謊,你的心中就留下一個壞的印記。

錄影機上的“動機旋鈕”是決定銘印深淺強弱的最重要因素。如果你幫助那名員工,不是因為你非常關心他、在乎他,而是因為他面臨的難題將影響你的產量、利潤,那麼良好的銘印幾乎沒有在你心中留下痕跡。如果你伸出援手是因為你察覺到,那個難題使員工非常不快樂,那麼良好銘印的痕跡就深刻許多。

如果你提供協助,是因為你認清劃分“你”“我”之間的那條界線是人們自設的;那個傷害我們其中一人的問題,將傷害我們所有的人——簡而言之,你看見自己迎戰人類共同的敵人,為人類的不快樂而奮戰。那麼,那將是你所能植入的最強而有力的銘印之一。

另有幾個因素也決定了銘印的深淺強弱。 首先是情緒。舉例來說,如果你出於強烈的憤怒,而對供應商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那麼惡劣的銘印在你心中留下的痕跡就非常深刻。

其次,如果你誤讀了電腦螢幕顯示的商品價格,而向顧客收取超額的費用,相較于明知價格有誤,仍然將錯就錯的情形,前者所製造的惡劣銘印就弱了許多。當你對某個人採取行動時,那個人所面臨的情勢或環境也是決定銘印強弱深淺的重大因素。

《當和尚遇到鑽石》

心之銘印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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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間,沒有一個商人“想要”失敗,想要破產,想要感受希望破滅的員工、欠收賬款的供應商、心灰意冷的伴侶子女所承受的痛苦。

從某種角度來看,破產倒閉的想法來自我們的內心,或許是真的,但並不表示,只要我們希望不破產,它就不破產。無論是什麼原因使我們用某種方法看待事物,那個原因正迫使我們用那種方法看待事物。

從這個段落開始,我們必須探討“心之銘印”(imprint)的佛教觀點,即“業”的真實意義。不過,由於人們對於“業”充滿了許多誤解,那麼我們就使用“心之銘印”的概念來做討論。把你的心想成一台錄影機,你的雙眼、雙耳,以及身體的其他部分是錄影機的視窗。幾乎所有決定錄影品質的旋鈕和開關全系於你的動機——你想要錄下什麼,以及你為什麼要錄影。那麼,影像是如何被記錄下來的?事業成功或失敗的印記是如何烙印在你的心中?

讓我們先探討心之銘印的整個概念。把心看做一塊非常敏感的油灰(混合了白堊粉和亞麻籽油的軟團,有一點類似粘土),無論何時,無論那塊油灰接觸了什麼事物,那件事物都會在那塊油灰上留下印記。除此之外,油灰(即心)還擁有其他驚人的特性。

第一,它清澈透明,不具實體——它完全不像我們的身體,完全不是由血、肉、骨所構成的事物。   

雖然在某些方面,心(識,意識)屬於腦的一部分,但佛教不接受腦即是心的概念。心(識)的範圍也擴展至指尖,例如你可以察覺某個人觸碰你的手指,而正是你的心察覺了那個人的觸碰。此外,如果我問,在你家的冰箱裡面,有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你的心之眼就回到家中,也就是說,你從記憶之中拉出幾件從今天早晨到現在,可能仍然留在冰箱中的物品。

就某種意義來說,你的意識經由推理與記憶的媒介,已經遠遠穿越了身體的束縛,到達你身處之地之外的另一個處所。如果我說,想一想天上的星辰或更遙遠的地方,那麼你的心會在何處呢?

心的油灰具有另一個有趣的特質。把那塊心的油灰想成一個長條,然後像從袋中拉出一條義大利面一般,記錄了你生命的最初時刻,一直到生命的最終時刻。[或許它的長度更長,包括了過去的生生世世(前意識),以及未來的生生世世(後意識),但在這裡我們不做討論。]換句話說,它的長度隨著時間延展。在你讀一年級的時候,你所學的注音符號、英文字母銘印在心,然後一直跟著你上了二年級;這也是為什麼你到了二年級,也包括現在,你就能夠讀字了。

當和尚遇到鑽石》